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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版:流行阵线

春风吹到读书窗

王芝

书房的窗户正对着小区的花园。花园不大,却植满了各种树木和花草。才是早春时节,迎春花便急不可耐地绽放开来,一丛丛,一簇簇,金黄金黄的,仿佛是谁不小心碰洒了一地的金子。花朵不大,却开得热烈,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
阳光透过窗户,斜斜地照进来,洒满一桌一椅。此时窗前捧书,文字里浸着花香,书页间萦绕着春意,最是幸福。

春日里,我曾在《慢煮生活》中感受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蕴藏的深邃与温馨;也曾在《人生海海》中品味了那些看似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中隐藏的无奈与坚韧……那么,在这个春天里,我又该去谁的世界窥探一二呢?

一阵微风吹过,迎春花花瓣轻颤了几下,像是蝴蝶扑腾着翅膀,生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或许,我可以读一读刘亮程和梁晓声。以前我对于这类文字是读不下去的,总感觉太过深刻,太费脑筋,但这几年,经历得多了,读起来颇有“与君歌一曲,请君为我倾耳听”之感。

起初,我以为刘亮程和梁晓声是完全不同的。一人性情偏内敛,对自然有着深刻的观察与描绘,另一人则更偏向于社会批判与人文关怀;一人像是坐在乡村的田埂上,用诗意的语言述说土地的故事,一人则是在城市的街头巷尾,用锐利的笔触剖析社会的百态。但看过文字后,我却觉得他们的内核是相通的。在他们或平淡或深刻的文字里,都隐藏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性的洞察。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人文的深切关怀,才使得他们的作品如同春风拂面,温暖而深沉。

刘亮程写“一个人心中的家,并不仅仅是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,而是走过再多地方,依然时时想起的那个地方”,写“村庄在田野上,田野一半是村庄,一半是草木”,写“虫子们爬过墙头,到另一个院子里去了,它们把院子里的月光也搬走了”。梁晓声写“人生啊,如果尝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,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,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,也就足够了”,写“人世间,有一种善良渲染着世界”,写“恻隐之心,是人天生就有的,善良的心人所共有”。

他们笔下的文字,就是一朵朵开得热烈却又不张扬的迎春花,让我沉醉不知归路。读书,是在阅读文字,也是在触摸心灵,感知世界的千变万化和宇宙的浩瀚无垠。

也许,没有一本书能改变一个人的轨迹,也没有一本书能左右一个人的命运,但我相信,书的力量始终存在。它就像一颗迎春花种子,种在了我的心里。在某一年的春天,这颗种子会破土而出,抽出新芽,开出金黄的花。

“惆怅管弦何处发,春风吹到读书窗。”在春日里,这一扇读书窗,因有“春风”这位老友为伴,收获的不仅是春暖花开的美景,更是精神上的富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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