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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版:东北大地

故乡在水边

□程伯承

我是大山的儿子,却生长在水边。

有一首歌是为我家乡写的:身后一座长白山,门前一条鸭绿江……

父辈们说,小时候我整天长在江边的沙滩上。没有玩伴,沙滩上只见我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着。或是在沙滩上挖出条条小溪,搞引水工程;或是去抓沙鳖,或是去捉小鱼。身上脏了,便跳进水里扎个猛子;累了,就躺在沙滩上享受一下日光浴,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。吃饭的时候总要妈妈喊几遍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那片沙滩……

多少年后,我们家搬到了县城,县城集安依然在水边,正如那首歌中唱的:“江上白鹭飞,往来打鱼船。”

集安人不但拥有一条大江,还拥有一条大河。城西,有条河叫通沟河,集安人都叫它西大河,它时而放声高歌,时而低吟浅唱,当人们分享着它的快乐还没醒过神来,它已毫无顾忌地投入了鸭绿江的怀抱。

刚来集安那两年,在西城墙角买了两间白墙灰瓦的房子住下来。那时日,我家和通沟河住“隔壁”,只隔着一道城墙,每个夜晚都有涛声伴我入眠。走出家门十几步下了古城墙的垛口,伸手便可触摸到亮晶晶的河水,常会让我想到,这通沟河不正是古时候的天然护城河吗?

夏日,晚饭后,男人们喜欢到西大河游泳,女人们则来洗衣,孩子们来玩耍、嬉戏。也有人来垂钓、撒网,你常常会见到挂在网上的鱼儿,在夕阳下闪动片片鳞光……

有聪明的生意人,在通沟河边开了家烧烤店,买卖出奇兴隆。人们可以边吃烤肉边看河中簇拥的浪花,时不时地从水中摸出一瓶凉丝丝的啤酒……

近几年来,小城的人们晚饭后喜欢健步行走,沿着西大河垂柳轻拂的堤岸走到江风习习的鸭绿江边,每晚都和江水河水有个约会。让你想起“仁者爱山,智者乐水”那句经典来。

集安城中还有一条条清亮亮的小溪,布成一片水网。有小溪自然要有小桥,水和桥边自然会有花树、柳树。人们喜欢坐在小桥上小憩,喜欢掬一捧亮晶晶的溪水让它从手指间流下来……

我生长的地方被无数座苍翠欲滴的大山环抱着,山谷中流出的那一条条小溪是大山乳汁,是大山的情、大山的爱,是大山对我们倾心的馈赠!一股股小溪涌动着拧成一条大河,汇成那条美丽的大江……

《老子》中“上善若水”四个字是对水的最深解读,生活在水边的人们有着更深的领悟,爱水,学水,做一滴纯净的水,汇入江河,奔向海洋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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